AROHA

絶対諦めない!

【麦斯×你】日落

#全文6.2k字,第二人称,女主自动代入

#末日病毒背景,白大褂麦斯×你,父女设定,大🔪预警

题记:你的父亲只是个凡人,但他会因为你而成为英雄。


这是你独自一人看的第七百三十个日落。

炽热但已不再刺目的太阳逐渐被酒红色的天幕裹进未知的暗夜,你眯起眼来试图探寻群山与夕阳的边界,但一切都无可奈何地揉进了一团绯红中,仿佛酿着浪漫又温柔的酒。

父亲的身影在最后一丝夕照的迷蒙中映入眼帘。

“Daddy!”你眼睛一亮,飞速跳下晃悠悠的秋千,一把扑进还未脱下白大褂的父亲怀里,他身上是一股实验室的消杀液与许多你不知道名字的药物混合在一起的独特气息,一双大手是你熟悉的温暖与安全。他将你紧紧揽入怀中,由着你的头在他胸膛蹭来蹭去,在你额前印下一个吻。

“Daddy,你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了,我真的很想你。”

面前疲惫但温柔的中年男子唇角勾起一个慈爱的弧度,他轻轻摸了摸你的头:“我也很想你,baby。”


“Daddy,这次你可以在家待多久?”你往咖啡杯里加入一块方糖,边搅拌边抬眼看向父亲,他已脱下那身堪比军装的白大褂,换上了曾经做教授时的西装,暮色经玻璃窗折射打在他的镜片上,于是他整个人便沐浴进斑斓的残霞中,彼时他正对着手表弹出的虚拟框重建着NM病毒的结构,神情是一贯的冷静与凝重。

“我也无法定义这是个坏消息还是个好消息,”他将那些复杂的化学元素凭空搭建,这肆虐全球的可怕病毒便以虚拟数据显形,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关闭虚拟框站起身:“实验室被NM病毒侵袭了,末日计划被迫停滞,”他缓缓踱至你面前,轻柔地笑了笑:“但这也代表着我可以多陪你很长一段时间,baby。”

“噢,那真是太好了…”你说着便紧紧抱住他,却也忧虑地蹙紧眉头:“可是daddy,如果NM病毒让末日计划宣告失败,我们岂不是…”

“不会的,”父亲低沉优雅的声音在你头顶响起,他轻柔又稳重地拍着你的背,一下,一下,随即将下颌抵在你毛茸茸的头顶:“我不会让你有危险,克莱尔,这永远都不会发生。”


那是NM病毒爆发的前一个清晨。

父亲将饭盒装进袋子,临出门前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公文包和教案,彼时你刚吃完早餐准备去上学,他朝正收拾着书包的你打了个响指,随即走上前来在你侧脸轻印一吻。

“爸爸,你今天不会再加班了吧?”你搂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他侧颈,刚梳好的头发却被他恶作剧地揉乱:“今天是妈妈的生日,你忘了?我还要买花回来呢,”说着,他偷偷往母亲的房间望了一眼,随即鬼鬼祟祟地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你可不许告诉妈妈啊!”

“放心,我才不告诉她,你的惊喜永远不会缺席。”你心领神会,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快去上班吧爸爸,我也要上学了。”


那天你的学校第一次响起地震演习才会有的警报,你们如倾巢之鹊般涌到操场上,只见隔壁班的苏菲倒在一片焦黑粘稠如石油一般的莫名液体里,苍白的脸上透出已然漆黑的血管,在你们的注视中向她全身延展,直至最终她全然被裹挟入漆黑恐怖的纹路中,心脏所在之处爆开一朵惊悚的黑玫瑰。

你们还没来得及诧异亦或是尖叫,只见周围的同学突然有人毫无征兆地摔倒在地,只见他们极力捂着心脏,眼白外翻,疯狂地喘息着,整个人仿佛痉挛一般失去控制…


当你一路紧捂口鼻飞奔回家时,只看到父亲跪坐在地,失神又痛苦地一遍遍唤着母亲的名字,怀中的母亲已如苏菲那样成为了这莫名席卷而来的黑色病毒的牺牲品,她胸口的玫瑰妖冶贪婪,仿佛是向人类宣战的号角。

父亲透过镜片看到不知所措的你,刀刻一般的面庞还残留着道道泪痕,但他仍然快速站起身,那件张开的咖色风衣将你整个人紧紧裹住,你趴在他结实的胸膛滚落下泪水。

“Daddy,末日要来了,是吗?”

“不要害怕,baby,”他的声音明明是颤抖着的,却带着异常的坚定,他俯身拾起被那漆黑焦油沾染的七零八落的花束,在其中挑出一支最完好而最鲜艳的塞进你手心。

“我不会让你有危险,克莱尔,这永远都不会发生。”


在这之后全城乃至全国都陷入了恐慌与绝望的漩涡,你的父亲,麦斯米科尔森,作为全国乃至世界顶尖的病毒学教授,理所当然地被第一批派去了最前线,经过他们的初步分析,这种莫名而来的病毒与梦魇有关,其最普遍的发病模式就是如你所见的那样通过呼吸进入体内,但与常规病毒不同的是,这种病毒会使人快速进入梦境,而又翻搅起这名宿主一系列最痛不欲生的回忆,继而加工成为接踵不断的梦魇,这也就是为什么感染这些病毒的人们没有外伤却痛不欲生,且在死后心脏会长出那朵鬼魅的黑色玫瑰花。

“那毕竟是梦,”父亲微微蹙眉,抬手抚摸你的头:“是童话故事里,我们认为最浪漫的花。”


转眼你们已与这种病毒相抗了整整两年,却仍然无法找到破解的最佳办法,有人悲观绝望选择自尽,有人依旧戴着厚厚的口罩面罩苟延残喘。

你听他们说,自从NM病毒席卷全球以来,就再没有人见到过日落。


“Daddy?”

父亲已经快三天没有合眼了,他自从回家以后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间无眠无休地做着实验,你常趴在门缝偷看,父亲比两年前更消瘦了,本就棱角分明的下巴此时尖到仿佛刀刻一般,透过镜片,他永远温柔沉静的双眼透着红血丝,你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右手竟然已经开始习惯性颤抖。

此时他正趴在一堆实验仪器间小憩,夜风吹动着他额前散落的亚麻色头发,他整个人在月光中也无可奈何的脆弱起来。

舆论逼迫着他做出像超人一样的伟业,却偏偏忽略了他也是个凡人。

你蹑手蹑脚走到他近前,为他披上一件大衣,他却一个灵醒坐起来,揉着血红的双眼怔忡望着你,你心里一酸,抓住他的胳膊:“Daddy,睡吧,你该休息了。”

“噢,baby,”他逐渐清醒过来,单手摘下眼镜来揉了揉深陷进眼眶的双目,随即撑着桌子站起身来在你额上亲亲烙下一吻:“乖,快去睡觉吧,不用担心daddy。”

“Daddy,”你反手抓住他的衣襟,在他担心又疑惑的目光中吞了口唾沫,你的声带有些发紧,踌躇使你的手无意识地颤抖起来,他感受到,就将你的手握的更紧:“发生了什么baby?没事的,告诉daddy,不要怕。”

“Daddy,自从NM病毒出现以后,所有的人,不管是感染者还是没有被感染的人,都没有再看到过日落,对吗?”

“是,”你看到父亲微微蹙起眉头,但依旧耐心地对你解释:“因为NM病毒携带痛苦记忆的梦魇因子,它会麻痹人们对美丽事物的辨析程度,首当其冲就是日落。”

“可daddy,”你的声音也开始发抖,你说不清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

“我每天都可以看见日落,这两年,每天,我都可以。”

你看到父亲整个人在那一刻僵住了,他苍白的双唇微张着,呼出的气息带着些许的颤抖,但那只是一刻,瞬间之后,他立即恢复了往日的沉着与平静,只见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再开口时,声音竟已有些干涩:

“baby,你每天,都能看到,日落吗。”

“嗯嗯。”你重重点点头,这或许意味着自己可以免疫NM病毒?想到这里,你不由得轻快起来,说话速度也不由自主地加快:“可是你们都看不到,所以我一直是一个人在看日落,如果我能看到日落,是不是说明,我可以不用戴着口罩或者面罩上街啊daddy,因为…”

“不,”父亲用食指轻按你的嘴唇,他的手指冰凉到令你意外,他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心里做着一个天大的决定,终于,再转过身时,他的眼神是你从未见过的坚定。

“克莱尔,baby,你一定不要告诉任何人,你可以看见日落。”


翌日黄昏的残阳依然壮丽而磅礴,父亲没有再废寝忘食于研究中,而是默默坐在了你的旁边。

“Daddy?!”你转头去看见父亲,甚是惊喜,忙又坐的离他近了些,彼时暖阳斜照在父亲刚毅又温柔的脸上,而他高挺的鼻梁刚好成为了晨昏线,于是他琥珀色的右眼又盛上琥珀色的夕阳便更加晶莹醉人,而左眼隐于高挺鼻梁的阴影里显得那样沉静又沧桑。

“落日是怎样的,baby?”父亲耸了耸左肩示意你靠在肩头,于是你一边深陷进他宽广的怀中一边像作诗一般给他描绘着泼墨般绚烂的夕阳:“太阳眯地我刺眼呢,你真的看不见?”你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抻着脖子望向他,却意外发现他眼里含着晶莹的水花。

“Daddy?”你失措,试探性地叫他。

“噢…我没事,”他满腹心事地扯出一个苦笑,却更加温柔地摩挲着你的脸:“是的,在daddy眼里,面前就是一片朦胧的铅灰,除了乌云和若隐若现的黑色颗粒,什么都没有。”

“Daddy…”你突然明白了一切,心里一揪:“你是害怕我会被他们…”

“不,baby,”父亲突然严肃起来,他站起身来,随即也把你拉起来,握紧了你的手。

“我不会让你有危险,克莱尔,这永远都不会发生。”

彼时余晖正在天际闪耀,于是你与他皆沐于光影中,明媚的仿佛莫奈的油画。


又是一个壮丽的夕阳,而此时你们家里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叫莫顿,是个将军。

父亲看到他的突然造访,几乎是整个人顿了一下,你从他登时紧绷的唇与立刻犀利的眼神便明白这位来访者并不受欢迎。

“baby,回你的房间去,这里daddy会处理。”

你警惕地盯了这位莫顿将军几秒,转身走上吱嘎作响的楼梯。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你就竖起耳朵极力听着他们的谈话,无奈他们竟都是该死的冷静,终于你听到父亲难以遏制的愤懑,从小到大你从没听过父亲用这样激烈的言辞和别人说过话。

“你们怎么能监听我们?这是条款里没有的,你们逾界了!”

“我说过,只要有免疫者就必须上交研究,这是为了全人类的发展,你这样的窝藏,已经违反了条款,你还有资格质问我逾界?”

“他是我女儿!我不能…”

啪的一声脆响,你知道是玻璃杯摔碎了的声音,你五内俱焚,只能拼命忍住想要冲出去的冲动,楼下传来扭打的响动,你听到父亲的声音几乎是震耳欲聋:

“我说了,克莱尔是我的女儿,我绝不会把她给你们,这是我的底线!”

你再也忍不住,几乎是撞开门跑下楼去,只见一向斯文优雅的父亲此时狼狈地倒在一片玻璃碴里,他消瘦苍白的脸颊上满是血污,可他比任何时刻都更加高大,你甚至从他眼里读到了杀气。

“Daddy!”你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抱住他,眼泪一瞬间溢满了眼眶,你转过头去看向夕阳阴影里的将军,几乎是大吼出声:“你有什么资格打他?他为你们卖命两年,落下那么多后遗症,你们却说着什么为了全人类的空话,连基本的保险都配不齐,什么他妈的全人类,他是我父亲!是我最珍视的人!你他妈的算什么东西竟敢打他!”

许是被你突如其来的声嘶力竭惊住,那所谓的将军竟罕见地顿了一刻,回过神来时便要来粗暴地拉你,父亲眼疾手快将你紧紧护在身后,他在被夕阳染上鲜血的玻璃碴中挺直了胸膛,语气是你闻所未闻的冰冷与警告:

“我说了,任何人都不许从我身边带走她。”

将军愣了片刻,你说不清他眼里是怎样的情绪,终于,他长叹一声收回手去,抱臂站的离你们远了些:

“下次再来的就不止我一个人了,麦斯,你自己看着办。”


那天的夜风是冰凉的温柔,你小心翼翼地给父亲上药,他只静静地望着你麻利的动作,终于,他紧紧握住你一只手,拉你坐在他对面,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此刻是你从未见过的冷酷与坚定,但望向你的时候依然是止不住的柔情。

“克莱尔,我们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国家,”顿了顿,他轻轻覆住你的手:“我做了这么多年医者,再到教授,我深知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全人类的命运,”顿了顿,他试探性地摸了摸你的脸,将你散下来的发丝别至耳后:“但我做不到,克莱尔,你是我的baby,是我的唯一,我可以为你去死…”

“Daddy!”你哽咽着打断他,心里翻江倒海。

“我不清楚你是如何成为免疫者的,但你一定要答应我,你要为了我,好好活着。”


或许父亲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退无可退,逃无可逃,于是半生来只拿过手术刀而且还是为了救人的他,在腰间别上了一把手枪。

你们的车是在试图绕道前往机场的林间土路上被拦下的。

彼时又是一个壮丽的夕阳。

横亘在你们车前的吉普车里跳下一个男人,你一眼认出来,正是那天的莫顿,他一步步朝你们的车走来,你看到身旁的父亲深吸一口气,随即解开安全带跳下车。

“我说过的,下次再找到你的时候,就不止我一个人了。”男人阴冷地开口,随即是几个士兵围上来,他们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你的父亲,你只感觉心如刀割又心急如焚,却只能趴在副驾驶座位下默不作声。

“我也说过的,我绝不会把克莱尔交给你们,我知道你们会对她做什么,所以我绝不会让这一切发生。”

在长风衣的掩护下你看到父亲的右手在腰间徘徊,随即是砰的一声响,那将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捂着侧腰趔趄了几步,就在那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你听到父亲朝你大叫的“Run!”与接连几声枪响混杂在一起,你拉开车门在朝林间小路相反的方向狂奔,身后又是几声清脆的枪响,你甚至不敢回头,你怕回头就再也见不到父亲,你只能含着满眶的泪水朝前狂奔,夕阳将你眼前的路照成一片模糊的血。

你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在一块大石头后找到暂避,你使劲捂着嘴抑制大口大口的喘息,忽然听到离你不远处的树木间传来几声响动,你警惕地猛回头去,在一片斑驳的树影间,一个人满身是血,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你的方向走来,残阳为他苍白消瘦的面庞镀上一层金,你的心仿佛被一张大手狠狠掐紧,是一种几乎要窒息的锐痛。

“Daddy!”你几乎是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就要扶住父亲,却只听砰地一声响,随即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你一个趔趄歪倒在地,条件反射性地就要用手去挡,却听到重重的“通”一声在你头顶响起,你小心翼翼睁开眼,只见你的父亲在你面前跪了下来,双手撑地,将你紧紧护在他身下,长风衣上尽是不知何处的血,他的眼镜也早已不翼而飞,鲜血顺着风衣的纹路滴落在你脸上,他喘着粗气,亚麻色的头发上凝结着豆大的汗珠,在夕阳余晖的反射下,你竟看到了几分灰白。

“Daddy!不…不要…”你终于控制不住,用完好的那只胳膊紧紧搂住父亲的脖子,撑着自己在他带血的面颊上落下一吻:“Daddy,把我交给他们吧,你伤的太严重了,求求你了…”你啜泣着喃喃,却被他用颤抖的食指轻按住嘴唇,有些许污血钻进你口腔,铁锈的味道苦涩到天荒地老。

“我不会让你有危险,克莱尔…这永远都不会发生。”

只见他艰难地转过身去,撑着地摇摇晃晃站起来,微风吹着他的风衣高高扬起,就像超人的斗篷一样。

你的父亲只是个凡人,但他会因为你而成为英雄。

“麦斯,我劝你冷静,否则,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了。”

父亲颤抖着手给手枪上膛,他微微仰起头,露出一丝快意的微笑:“我会保护我的baby,直到最后一秒。”

你在他们的枪声和他的枪声里看到自己五岁时抱着自己打秋千的父亲,彼时母亲无奈地摇头调侃:

“你daddy玩性太大,怎么都负不起责任来,看以后你怎么办,现在倒和他玩的起劲。”

“不,母亲,”你喃喃道:

“你错了。”


他倒下的那一刻,夕阳的所有余晖尽数砸在他身上,于是他变成日落本身拥向你,他仍保持着将你护在身下的姿势,双臂已然颤抖,眼神却出奇坚定。

“对不起,baby,是daddy没有办法保护好你。”

“不,daddy,”你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我爱你。”

他弥留之际释然的微笑定格在瘦削的面容上,彼时落日似火一般在他身上燃烧,然后一切突然归于寂静,你面前只剩一片朦胧的铅灰,除了乌云和若隐若现的黑色颗粒,什么都没有。

你忽然明白,你之前能看到日落,是因为你没有痛不欲生的回忆。

而现在,你看不到日落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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